香港教育窮得只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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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dy

星期六早上帶妹妹子到玩具圖書館玩耍,在入口見到五、六位小學三年級的女孩子,在老師的陪同下,以朗誦式的腔調,為待會舉行的節目(相信是家長分享會)進行綵排。

「各位家長,早晨!」幾位小妹妹說得清晰鏗鏘 。我也因此豎起耳朵,想聽聽她們的分享。

其中一位女孩子高聲提問:「各位同學,這三年小學生活,要用一個字來概括的話,會是哪一個字呢?」其餘的女孩子齊聲和應:「『快』吖嘛!」其中一位接著解釋:「無論學校、老師,還是家長,都教我哋咩都要『快』。因為,『慢』就會『執輸』,好『蝕底』㗎嘛!」

聽到這裏,我的眉頭不禁一皺,心內充滿猜測,究竟在何時開始,我們的教育竟然將這樣的價值觀當成是金科玉律教給下一代?

走得快,好世界。「快」從來都被當成是「好」和「叻」的代名詞。五個月開始戒用尿片,叻;兩歲前學寫字,更叻;幼稚園讀小學程度的書,十個叻!甚麼都快人一步,彷彿孩子就特別聰敏,惹來其他人羨慕的目光。

然而,五個月的小朋友根本還未發展到控制大小便的階段;兩歲前的小肌肉也未發展得好。强行執筆寫字對他們的成長和發育壓根兒沒有好處。小孩子學得辛苦,家長、老師也教得辛苦。明明三歲才學,可以一星期就學得好;我們卻要小朋友早一年去學,越級挑戰,學足幾個月,也未必學得懂。

難道就為了聚會見面時別人一句「你個仔/女咁快識好叻喎!」時的虛榮感?

學得早,不代表學得好。今日苦苦相逼早人一年半載學識;一年後你不教他都自然而然學懂。

其實,甚麽叫「執輸」?「慢」究竟「蝕」了甚麼?時間嗎?機會嗎?成就嗎?

就以香港四大才子中的兩位前輩為例,倪匡寫稿速度極快,閒來一天寫十幾篇稿,著作幾百,難有人及,成就非凡;金庸慢功出細貨,著作十五本,卻部部經典。你會覺得金庸比倪匡「執輸」嗎?

為何要為我們下一代的人生定型,非要他們過得這樣匆忙不可?快有快過的效率;慢活也有慢活的精彩。有些人的人生講求速度,定下清晰目標就望著標杆直跑;有些人喜歡慢下來,享受欣賞沿途的明媚風光。前者可能一生做到很多事,成就也高;後者對生命的感受,卻可能更深。只要享受生命,熱愛生命,根本就無分對錯,同樣值得鼓勵和尊重。

人生本來就沒有賺蝕。蝕不蝕底只是人的心態。你覺得走得慢蝕了時間,也有人覺得跑得快蝕了過程中的細味。許多事也不由人算。機會,不是先到先得的。很多時候,正是啱啱遇著剛剛,在對的時候,碰上機會,做對的事,造就成功。快一分、差一秒,也未必成事。

忘記對「快」字的迷思,順著孩子的本性,在父母的愛與關懷下,小朋友一定會茁壯成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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