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聯合培進」的名字，可能會感到有點陌生，但一說到「朗文」、「培生」這些名字，或多或少，大家都會勾起小時候翻查《朗文字典》、操練培生出版教材的回憶；其實早在 2022 年，本地大型出版集團聯合出版集團就已收購培生教育亞洲有限公司的本港大部分教材出版業務，並改組為一間新的教育出版機構「聯合培進」（United Prime）。
進入「生成式 AI」世代，不少百年老號也在洪流中力求革新，緊追時代脈搏，他們大都以多年積累下來的雄厚實力，結合數碼時代的創新思維，搶佔 AI 應用日漸成熟的新舊市場。United Prime 培進正是其中一例，他們由日落黃昏的傳統紙本出版業，走進以雲端、生成式 AI 技術為主的教育電子產業，由賣字典到賣軟件，究竟他們是如何應對當中的困難與挑戰，成功轉型？
聯合培進作為一間教育出版公司，集聯合、培生朗文的經驗於一身，一如他們網頁的公司簡介，有著以「逾 100 年出版經驗根基」，「結合及延續 60 年本地教材業務」的雄厚實力，但面對傳統出版業過於守舊及人工智能崛起的大環境下，聯合培進也需轉型，推出多款以雲端運算技術、生成式 AI 技術為核心的「教案」（courseware），為學前、小學、中學等不同階段的學生，以至家長、教育從業員，帶來與時並進的教育服務。
帶著文章開首的疑問，請來聯合培進董事總經理李偉樂先生（Ignatius Lee）與我們分享數碼轉型經驗。Ignatius 先跟我們說起百年老號數碼轉型的緣起，指除了因為公司經歷收購而重組，更多在於整個大氣候已不再單單以書籍出版為主，取而代之，「Cloud is a must（雲端已成為一個必需品）」，稱雲端應用已成生活常態，也見愈來愈少人用電子裝置儲存大量資料，加上生式成 AI 技術大躍進，市場對實體書、實體教材套的需求有顯著下滑的情況。
▲聯合培進董事總經理李偉樂先生
除了繼續出版教科書、教材、補充練習，因勢利導，聯合培進也將業務擴展至網絡，教師、學生只要能連接網絡，即能登入並使用出版物的數碼版。在此基礎之上，他們更利用生成式 AI 推出各類教育產品，「舉例而言，我們其中一個服務，是會提供 mock exam（模擬考試）給學校。完成試卷後，只需掃描或拍下試卷，我們的 AI 系統就可以輔助及自動生成考試報告批改。」
Ignatius 指雖仍有聘請專人批改試卷，但如多項選擇題（mutiple choice）、簡易的開放式問題（Simple open-end question）的題型，或如數學科有標準答案的題目，他們已交由系統處理，完成批改後，亦會整理數據，向學校提供考生表現報告，甚至能做到即時回饋，並按答案的不足即時派發跟進練習。於是，由派發試卷、作答、收集數據、批改、數據整理、以至回饋，現時已可全面在網絡平台進行，「你不會再看到好像以往一樣，學校需要接收一大疊簿，而且要放在校務處逐份分發。」方便之餘，亦減少了運送紙本可能衍生的行政費用與問題。
但要改革一間歷史悠久的傳統出版社，談何容易？Ignatius 分享箇中確有挑戰性，但提到最重要是要確保整個公司內部均了解數位轉型（digital transformation）與數碼化（digitalization）的情況，「由一開始，我們整個資訊科技部門都會與產品設計、市場營銷、編輯等各個團隊一同協作」，他又指公司幾乎是每星期舉辦跨部門會議，目的是務求各部門也了解數碼轉型的實際做法、目的，促進各部門的交流與回饋，進一步改善業務流程。
其次，Ignatius 認為要謹慎構思整個數碼轉型計劃，細至升級硬件、大至顧客體驗，全都是學問，「好像一開始我們想自己做，但假如由自己動手，會否完成後相關的 infrastructure（基礎設施，如硬體、作業系統、資料儲存等）又已落後，追不到最新型的晶片、AI 發展？」更重要的是，他們要考慮數據中心的流量能否滿足 cloud service（雲端服務）的需求，「因為一間學校也有差不多一千個用戶，而每一個學生或教師，他們也有各自不同的生成式 AI 要求，也要佔用本身的雲端運算資源。如每人也上雲端生成一些內容，甚至是一些相似內容，儲存資料會否不斷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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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想後，他們未有自行建構系統，而是選定以 AWS 為合作伙伴，落實以大機構穩建的數據中心及 CPU 硬件作槓桿，配合他們一直累積的教育出版經驗，與 AWS 建構整個數碼轉型方案及系統。「現在連買 GPU 卡也不容易，大量生成內容亦要一個非常龐大的系統，無論是硬件或 AI 模組，自己是難以處理（自行架設），選用 AWS 算是解決了問題，令我們無後顧之憂。」他舉例指採用 AWS 雲端計算後，上載試卷速度由以往一份需時 90 秒大幅減至僅 15 秒。
Ignatius 又指，作為雲端服務供應商，AWS 服務高效而靈活，亦是他們選用原因之一，例如，他指 AWS 本身的 auto scaling（自動規模化）可自動調整雲端運算資源量，變相穩定了他們網絡教育平台的營運成本，一來可應對開學高峰期的極高流量，二來不會因而需繳付高昂費用，他又認為 AWS 在資料分析（analysing）上表現出眾，「例如，有時候我們要量度某方案於某場合的使用度、負荷，AWS 就能提供更有效率及更準確的數據，讓我們持續完善服務內容。」
而在他們整個數碼轉型計劃下，Ignatius 表明尤其關注數據私隱（data privacy），「私隱是香港人最重視的一環，何況我們是處理學校事務，會牽涉學校資料、試卷、學生能力之類，當老師問到我們的數據存放在哪裡，我們就能夠回答一間有可靠 compliance（合規部門）的大公司，他們也會安心得多。」
當然，科技發展日新月異，聯合培進在轉型後也沒有固步自封，持續嘗試及利用人工智能等新科技，完善他們的教育產品。Ignatius 甚至向團隊表明，不要將人工智能當作壓縮出版時間的工具，相反，他要求團隊認真思考 AI 能夠如何做好出版、教育的工作，「因為現在的 AI 已經可輕易生成內容，甚至乎打一句『河邊有楊柳樹』就可以生成一幅唐詩插圖。當出版一本書的時間由以『月』計算被壓縮成以『秒』計算，很多人會認為已經不再需要『出版』，但我認為這是錯誤的，作為教育方面的內容提供者，我認為『出版』始終是有靈魂的。」
而這一點正正就體現於現時他們的教育商品服務，「我們會為客戶度身訂造 AI 解決方案，讓他們的學生使用並生成所需要的內容，無論是題目庫或是教科書內容，最重要是有我們自己的 content（內容）、有我們自己的 database（資料庫）。」不會單純只行舊路，相反，大膽利用新科技開拓市場，利用 AI 等科技開拓不同的教育產品，Ignatius 所指的「靈魂」，盛載的也許不只是聯合出版集團逾百年來的出版經驗，也是他們信奉的教育理念，一如他們公司的格言「Learn.Innovate.」，學習創新、創新學習。
總結而言，由培生朗文到聯合培進，由賣字典到賣教案，Ignatius 的團隊在傳統出版業式微前轉型，以雲端服務及生成式 AI 輔助，繼續做好核心的教育出版業務，為莘莘學子及教師提供優質教學配套，聯合培進的數碼轉型之路，絕對值得不同行業借鑑。而作為一個成功例子，他們處理好企業內部溝通、嚴選雲端服務供應商，更重要是在人工智能浪潮下秉承著精益求精、力求進步的「靈魂」，這也許亦是數碼轉型的成功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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