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科技】拓闊邊緣的實驗 ── 專訪許敖山 (St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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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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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頭是我去找不同的藝術形式合作,希望可以融入電子音樂元素。後來漸漸演變成人家說:找 Steve 做電子吧」許敖山 (Steve) 形容自己的創作歷程,是不斷的邊緣實驗,嘗試將質感迥異的聲音放在一起,碰撞出藝術的無限可能。從早年與進念‧十二面體的劇場,到近年的南音 X 電子音樂,Steve 認為 DJ 的經驗,讓他樂此不疲於這種跨界的混合實驗。

Rave Party 上邂逅電子音樂

小時候學過鋼琴,但 Steve直言回顧過去,發現原來自己一直關注的是聲音。「晚上有時睡不著,聽到警車聲,或者狗吠,覺得好好奇,好吸引」那些無眠夜,對環境聲音的敏感,為 Steve 的創作路埋下了伏線。

Steve的父親既是電腦商人也是音樂人,初中階段家裡已經有電子音樂器材,「小朋友就是這樣,太容易得到,反而興趣不大」。雖然家庭背景提供了有利的發展空間,然而 Steve 一直未有主動接觸。直至 1990 年代初,在加拿大首次遇上 Rave Culture,便開始對電子音樂一見鍾情了。

當年加拿大興起的 Rave Culture,用「土炮」的方式製作音樂,令 Steve 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們不經錄音室製作,有時甚至只在睡房把聲音錄起來就成」他坦言這種文化對他的刺激好大,回港之後開始主動以父親放在家中的樂器進行創作。

 

科技大躍進與創作突變

在 1990 年代參與音樂製作,Steve 認為自己好幸運,能夠見證科技進步對創作發展的互動成長。
Steve 最初參與劇場音樂,正值 1990 年代初。那年頭音樂尚未數碼化,他回憶在工作室裡,目睹前輩親手剪裁「大餅」錄音帶來編輯音樂。到 1990 年代中,電腦開始應用在電子音樂,硬件亦陸續發展起來。當時音樂器材仍然是獨立分開的,電腦的角色只是控制個別硬件的運作。直到 1990 年代末,科技大躍進,一部電腦可以模擬不同聲效,電子音樂正式進入全面數碼化的年代。

科技發展對於 Steve 的創作帶來莫大的刺激,尤其是 2000 年「柏林在香港」德國音樂人的演出,促使 Steve 的作品出現突變。Steve 與友人亦獲邀在活動上演出,團隊還特地準備了許多硬件器材,打算來一次「大曬冷」。豈知德國藝術家全部只用手提電腦,輕省的器材令 Steve 大受打擊:「原來人家已經進入下一個時代了」。

見識過 Oval 等德國電音團隊的創作之後,Steve 與朋友組成的實驗電子音樂組合 VSOP ,在 2001 年推出新專輯回應。全碟一改以往重視硬件樂器的製作方針,單以電腦創作電子音樂,成就了 Steve 創作路上的一次轉型。

不離硬件,繼續實驗

音樂本身繫於樂器。隨著科技發展,創作人只需一部電腦,就能造出百千種不同聲音。Steve 承認當中有所犧牲,「改用電腦之後,無論聲音多大多小,與身體語言一點連結也沒有。」他指出,有電子音樂流派創作不求表演,只是在電腦進行混音即可發行,令 Steve 覺得當中有可惜之處,所以他開始製作自己的新樂器──X-Pen,試圖扣連科技和樂器。

 

「本身我蠻喜歡中國書法的動作,而當時電子繪圖板剛剛興起,我便嘗試將兩件我喜歡的東西連結起來」電子音樂繪圖板就這樣在 2007 年誕生。這是 Steve 製作過最滿意的一件樂器,用了好多年,直到 OS 無法更新才只好暫時擱在一旁。他形容自己的樂器製作哲學是,不求多快新,而是強調時間的浸潤,「樂器要變成一種標準才可以學,一如鋼琴、小提琴」,所以多年來他的硬件發明不多,反而花更多的時間去研究如何用新樂器,譜出富有美感的音樂。

中樂與西樂、傳統與現代、樂器與電腦,風格和工具上 Steve 不斷嘗試將似是極端的東西拉在一起,碰撞出新的定義和界限。從事創作多年,他認為創作人容易落入自我中心的形態,所以他故意將自己置於跨界別的合作上,讓交流成為創作的題目,「能夠將自己放在不同位置和角度上進行創作,人就會沒那麼自以為是,這就是我的藝術宗旨。」「玩生活・樂科技」就是這樣子了,各位 unwire 讀者,有甚麼科技成為你人生一個重大的興趣甚至成就了你的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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