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語道在香港看外語片要懂得過濾兩樣東西 – 戲名及海報。很多本來很有深度的片被亂譯中文名真是很浪費,本地化的海報設計又醜化了原作。《向政府說不》大家看片名可能以為是甚麼反政府的政治題材,那就錯了!雖然主線是政治故事,但其實主要描述一個廣告人,如何透過音樂、舞蹈、口號、圖像、顏色等等的藝術原素,去把訊息帶到人民上,做媒體的朋友應該覺得很有意思
真假混合的紀錄拍攝手法
首先談談這套片的拍攝手法, 沒有高清或寬熒幕的影像,整套片以 4:3 低解像去拍攝,鏡頭光學質素差出現紫邊及色散問題,再加上故意模仿手持拍攝左搖右擺的,帶出一種原始的復古味道,仿如帶觀眾回到20年前。這手法目的何在? 因為此片是講述 1988 年智利用公投推翻暴政的事件,片中有些片段是當年的真實紀錄片段,為配合這些紀錄片段因此使用了低清處理手法,兩者互相交插穿梭,效果是出乎意料地配合,令我感覺這不是一部電影,好像在看《新聞透視》般追訪著主角每天發生的事。不過各位可以放心,在音效部份絕對是正常的,不會有吵耳的問題,而且還有 Surround Sound呢! 在「玩具火車」一幕可以聽到火車在鏡頭 360 度行走中。
節奏直線平淡
如果各位有看過《ARGO》,不難明白這種「復古式」的鏡頭處理效果是怎樣,不過此片比《ARGO》的真實感更強,何解? 因為此片強烈地模仿「紀錄片」拍攝手法。片中沒有甚麼特效鏡頭、倒述手法、強勁配樂或超廣角/微距/淺景深鏡頭,在節奏上是有點平淡、可能各位在片頭會感到沉悶,但慢慢你會覺得此片會給你帶來其他影片少有的真實感。
主線不是談政治
雖然故事是政府的支持派及反對派的對決,但其實沒有過份的政治色彩。在公投進行前,國家電視台每天給予兩邊正反陣型各 15 分鐘播放宣傳短片。弱勢的反對派 「NO」找主角去為他們製作宣傳片,各位可以從中學習中一些媒體如何運用創意及技巧,如何引起觀眾注意及激發他們的情緒。其實片中的主角,筆者覺得沒有其他人「激進」,感覺是他不太在乎甚麼政治陣型,只是很在意他的作品的宣傳效用。
道出一般人不願承認的弱點
筆者看得很有味道,可能是因為也是做媒體的關係。片中背後帶出了一個殘酷而眾人又不願承認的事實 – 觀眾其實很容易被媒體煽動情緒,很多人們認為不起眼的細微元素如口號、用色、圖案,其實都經過周詳的考慮,這些元素看似簡單,但可以快速地在你右腦中烙下了印,並播下煽動情緒的種子。
片中也帶出了一個另一個媒體要點,要打進平民的心就要營造出「真」的效果,一切以人性及原始出發,例如開心、互助、有希望、滑稽等等的要點,都讓人感到「真誠」。主角巧妙也利用了最原始的人民藝術、唱歌、音樂、舞蹈及一些攪笑的對話跟平民連線,深深讓人覺得只要反對現在,人民才有新的希望。不在在「真」的背後,宣傳片中所拍攝的推翻政府後的世界,被團隊評批不真實,甚至取笑說那根本不是智利。怎料效果卻異常地好,甚至支持派「踼爆」他們的所請的演員扮窮人,觀眾也無所動容。何解? 又帶出觀眾的弱點了,就是選擇地接收有利的訊息,因為他們心裡追求這種 Fantasy ,潛意識中不願意被破壞。媒體所謂的「真實」,其實是手法而並非「事實」
做媒體抄襲注定失敗
反觀支持派的宣傳片,一開始是以威脅的姿態,表達出如果投向政府反對票就會引來一場戰爭,連累到家人及財物都會失去,這跟反對派的「Fantasy」世界形成強烈對比,其實沒有人喜歡被威脅的,因此第一場廣告對決政府支持派慘敗收場。後來支持派看到反對派以攪笑方式「親民」,便開始抄襲對其手法,甚至是對著幹針對其宣傳版拍攝另一版本。其做媒體一切講求創意及獨特性,抄襲者永遠都是做到型做不到內裡的神緒,因為他們不懂箇中道理。抄襲及對著幹這些幼稚行為,都是向觀眾表現出自己無能及小氣的特點,不是做大事的人所為,這些媒體根本是在自挖墳墓。筆者最喜歡這一部份,因為自己這幾年親眼看到這種媒體如何被自己的幼稚行為弄死。
商場沒有永遠的敵人
片中另一個殘酷的真理,就是商場沒有永遠敵人,只有利益,有利益的都是朋友!主角跟上司的政見不同,但在宣傳工作背後,私下卻關係不錯,甚至因為利益走回一起。筆者喜歡此片的原因,不是因為想「向政府說不」,而是他現實地分享了媒體及觀眾兩者背後的厚黑學說。因此就算你意外地得悉此片的結局都不會影響觀感,因為精華在於兩邊對決時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