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今數碼轉型浪潮中，人工智慧（AI）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顛覆傳統產業，特別是諮詢服務領域。作為全球四大會計師事務所（Big 4）的龍頭，Deloitte（德勤）與 PwC（資誠）近期接連爆發醜聞，不僅嚴重侵蝕公眾對 Big 4 的信任，更凸顯 AI 對其核心業務的威脅。投資者與企業客戶支付高額費用，求的並非華麗辦公室或漂亮接待員的可愛笑容，而是可靠的信譽與優質服務。對於 Big 4 的諮詢業務而言，客戶期望更高，必須提供具洞察力的輸出。然而，這些醜聞讓人質疑：Big 4 是否還能維持其行業霸主地位？
PwC 與恆大集團的審計失誤：信譽崩盤的導火線
PwC 在中國恆大集團（Evergrande）案中的失誤，可謂 Big 4 信譽危機的典型。根據中國監管機構調查，恆大集團在 2019 至 2020 年虛報收入高達 780 億美元，導致公司崩潰並引發全球房地產震盪。PwC 的中國分支機構（PwC Zhong Tian）作為恆大的審計師，未能偵測這些財務欺詐，審計工作遠低於預期標準。結果，中國當局對 PwC 中國開出 6,200 萬美元罰款，並暫停其業務六個月，這是中國史上對審計機構的最大處罰。此案不僅導致 PwC 中國超過 60 名合夥人辭職，更讓公眾對 Big 4 的審計品質產生嚴重疑慮。客戶支付鉅額費用，本應換來嚴謹的財務把關，卻換來如此失誤，無疑重創整個行業的信任基礎。
Deloitte 2023 至 2025 的澳洲醜聞加劇困境：政府資訊濫用引發調查
Deloitte 的澳洲醜聞，更是雪上加霜。根據《金融時報》（Financial Times）報導，Deloitte 澳洲承認濫用政府機密資訊，涉及稅務諮詢領域的利益衝突。雖然 Deloitte 否認指控，並聲稱僅是單一事件，但澳洲政府無視其否認，繼續推進調查。具體而言，Deloitte 在 2023 年向澳洲參議院承認，曾濫用從政府取得的稅務資訊，但拒絕提供細節，援引客戶保密為由。此事與 PwC 的稅務洩密醜聞相呼應，暴露 Big 4 在公共部門諮詢業務中的道德漏洞。2025 年，Deloitte 澳洲更因不當行為解僱 14 名員工，並大規模裁員 900 人，顯示內部治理問題持續發酵。客戶支付高額諮詢費，期望的是專業洞見，而非此類道德危機。
一錯再錯的 Deloitte
顯然，德勤（Deloitte）並未吸收教訓，最近德勤（Deloitte）為聯邦就業及職場關係部（DEWR）撰寫的一份關於福利系統自動化罰則 IT 系統的重大報告，被發現充斥引用錯誤，引發外界質疑或許由人工智能生成。悉尼大學福利學者 Chris Rudge 揭露報告中多處引述學術著作的標題、出版日期及出版社有誤，例如 Lisa Burton Crawford 及 Carolyn Adams 的作品被錯誤命名，導致學者們擔憂自身研究被誤用及聲譽受損。德勤堅稱報告內容準確，僅在註腳校對時出現小失誤，已通知客戶並修正，但拒絕回應是否使用 AI 輔助研究。Rudge 批評此舉有損報告公信力，尤其涉及影響數十萬福利受助者的嚴肅議題，部門發言人表示正調查事件。
生成式 AI 產生的瘋狂諮詢報告：客戶感受如何？
想像一下，您作為客戶，收到一份由生成式 AI（GenAI）產生的諮詢報告：內容看似華麗，卻充斥邏輯漏洞、數據不準確，甚至「幻覺」（hallucinations）現象。若是如此，您會作何感想？恐懼、失望，還是徹底失去信心？Big 4 的客戶本就對品質有極高要求，AI 若無法提供可靠輸出，只會加速信任崩潰。事實上，AI 雖能快速生成報告，但缺乏人類的判斷力，客戶可能覺得「花錢買了個玩具」，而非真正解決方案。
華爾街對 AI 威脅 Big 4 的警告
華爾街菁英早已發出警訊，指出 AI 將顛覆 Big 4 的諮詢業務。PwC 前合夥人 Alan Paton 警告：「AI 解決方案已能執行 90% 的審計流程」，並預測在未來三至五年內，審計、稅務與策略諮詢領域將有 50% 的工作被自動化。他進一步指出：「客戶為何還要支付高額費用？AI 能即時提供相同答案。除非 Big 4 深化專業化，否則將面臨淘汰。」
West Monroe 首席商務官 Casey Foss 更直言：「沒有人比 Big 4 更容易受 AI 顛覆。」4 前 EY 英國主席 Hywel Ball 也表示，Big 4 在 AI 採用上存在嚴重差距，中型與精品諮詢公司更敏捷，AI 將帶來「工作重塑」。
麥肯錫全球管理合夥人 Bob Sternfels 則透露，其公司已部署 12,000 個 AI 代理，取代 5,000 名顧問，強調「我們將繼續招聘，但也會持續建構 AI 代理」。這些警告顯示，AI 不僅是機會，更是 Big 4 的存亡危機。
以數碼轉型部門為例：Big 4 的現實困境
以數碼轉型部門為例，Big 4 素以交付提案聞名，卻因程式開發能力有限，無法有效執行，所以概念實現多交由客戶方自行負責或找下流分判商以外判員工（secondment）進行。傳統上，他們仰賴大量實習生進行不少勞動密集型工序，但如今 GenAI 輕鬆完成可行性報告，甚至在程式碼生成上超越很多半途出家的開發人員。
Big 4 一方面難以與純科技公司競爭，因其與微軟（MS）、SAP 及 Oracle 的密切關係，從中賺取推薦收入佔其利潤可觀部份；另一方面，薪資差距亦是障礙。矽谷科技人常開玩笑：「被裁員了？去 Big 4 準沒錯。」Big 4 以成本敏感聞名，向來難以吸引頂尖人才。若不重新定位，其 IT 顧問部門恐面臨滅絕風險。
在 AI 時代，Deloitte、PwC 等 Big 4 必須反思：如何在醜聞陰影下，重塑信譽並擁抱科技？否則，客戶將轉向更敏捷的 AI 驅動解決方案。諮詢業的未來，已在轉型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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